10月1日 北京西客站 背上行囊,午后踏上西行的火车,心里是说不出的激动和兴奋,19个小时的车程,一路经张家口、大同、呼和浩特、包头、巴彦高勒直至银川,长途旅行在我们嬉笑调侃中轻松度过。
10月2日 出了银川站,天空比想象中蔚蓝,空气也很清新,操着浓重西北口音的出租车司机,宽敞的八车道马路,来往的车辆不多。相较于北京的车水马龙,银川更像是一个宁静的小镇,来往的人们脸上透露着一股慵懒和惬意。
银川第一餐 羊杂碎 第一次吃到所谓面肺,即羊肺用洗去面筋的稀面糊灌好后,下锅煮熟切成长条和羊心肝肺、辣子、香菜煮成一碗热气腾腾的杂碎汤,辣椒末儿用羊油浇熟,羊油在盆里凝固,用时要用勺子刮,汤里泛着红光,吃过头上冒汗,肚中舒服。
打点行李、填饱肚子后出发至南门汽车站,在混乱的车站内好不容易坐上银川至同心的大巴 ,中途还被迫拼车了一次,车上的回回不少,我们这些异乡人上了车他们都投来异样的眼神,行前道听途说同心民风不好,多少对当地人心存戒备,一路上昏睡,三个小时后快至同心时,朋友突然喊道:“快看那些墙上的标语,迷药枪! 电话*******”曾听说过同心的贩毒总量占全国的百分之三十,没想到当地的标语这么露骨,不得不时刻小心提防。
抵达同心站,大街上都是带着回族白帽的男女,当地的朋友帮我们联系了一辆面包车赶赴关桥乡马湾小学,司机王师傅也是位回回,今年二十四岁,带着白色小圆帽,话不多,每当我们几个在后座嘻嘻哈哈的开玩笑,他也露出憨憨的笑容,是个实在人。车窗外的景色不停的变换,农民们都在收割自家麦子,拉着满车的高粱叶在狭窄得小路上行进,渐渐地树木越来越少,最后满目皆是裸露的山岩和干涸的地缝,几处落差较大的山形颇有几分大峡谷的丹霞地貌,我们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呼小叫着要下车好好感受一番,王师傅爽快地停下车,站在空无一人的路边,只有崖子上的山羊和我们作伴,飞蛾不禁张开双臂,想要马上熟悉这片陌生的土地。
和张主任联系上,就要到马湾小学了,不多时看见远处路边站着两位中年男人,下了车自我介绍一番,一位是关桥中学的张主任,另一位是马湾小学的张校长。看见我们满脸都是笑容 ,到达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早上张主任发来短信说,晚上他们还要赶回县城,天黑了公路上没有路灯,骑摩托车太危险没法回家,我们一直感到很抱歉,生怕给他们添麻烦,路上催着司机师傅快点开。
短短的交流时间由此开始,下车走了不远就是学校的正门了,比我们想象的条件要好一些,国家拨款刚刚整修过,两排砖砌的平房,墙上粉刷着“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中间的小路两旁种着几颗柳树,操场上是刚刚批来的两个篮球架,一些家住在附近的学生们在打着篮球,还有孩子在独自推着自行车轮玩,拐角处有水泥砌成的乒乓球台。
跟着张校长径直走进办公室,桌子上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刚刚采摘下的苹果和几瓶可乐,那里的苹果日照充足,果期长,不打农药,特别的甜,啃了几口顾不上坐下,我们各自用DV、DC记录着眼前的每个细节。
孩子们的小手工、精心布置的黑板报、好人好事记录本、师资水平介绍,张校长和一位四年级的班主任给我们一一作着讲解,学校刚刚经过普九检查,教室里还有一架脚踏风琴和电子琴,若是能在他们上音乐课的时候来看看就更好了。
走进最想了解的图书室,靠墙一面放着三层的书架,分类做得还比较细,架上的图书却很陈旧,还有一些不太适合孩子们看得农作物种植类图书,图书借阅登记的很认真,很多同学都借阅鲁滨逊漂流记、格林童话、十万个为什么之类的课外读物。
学校共有三百多个孩子,一个年级一个大班大概五六十人,回民占大部分,只有七八个汉族学生,九个老师里也只有一位汉族。
去时正赶上回族九月末开始的封斋,日出之前、日落之后才能进食,有阳光的时候禁止进食,连水都不能喝,封斋一个月后会举行开斋节,对回民来说开斋节就是春节。
(黄土墙后的清真寺)
十一期间学生都放假,临时叫来几个在操场上打篮球的孩子,看他们满头大汗的,随手把可乐打开给他们解解渴,孩子们都摇摇头说不喝,我们才记起斋月的禁忌。
五个孩子中最小的九岁,很害羞,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惟有问到名字的时候低低的回答着, 眸子里透着一丝忧郁,他的眼睛很漂亮,泛黄的眼仁,长长的睫毛,典型的混血特征,很像电影放牛班春天里可爱的小贝比诺(上图右为"贝比诺")。最大的12岁,学习最好也最爱说话,唱国歌的时候他的声音最洪亮,还表演了升旗时踢正步的环节给我们看(上图左)。
(问起谁学习成绩最好,大家都不好意思低头笑着)
问到他们的理想,有的说想当警察,有的说想当老师,说起理想孩子们一脸的兴奋,和他们说了会儿话,我们把带来的文具和足球、乒乓球发到孩子们手上,问到他们的体育爱好,有的爱打蓝球、有的爱打乒乓球,问他们知道什么是世界杯么,都晃脑袋。最后东西统一由张校长保管,到时候发给表现优秀的学生。
张校长介绍说,马湾小学属于关桥乡中等设施水平的学校,文体教室里的电视和DVD是李嘉诚教育基金工程刚刚分拨到学校的,教室里的课桌大部分都用了十多年,破损程度可想而知,还有几个课桌是从关桥中学借来的;我们去之前学校刚刚接受了普九检查,大部分设施也是刚刚翻修过的,最近国家颁布政策,为小学生免除了学费和书费也减轻了不少家庭负担。
夕阳斜下 椅子和小板凳
学生家里一般父亲都在外打工常年不在家,母亲在家照顾老小,进校门口的时候一辆大车正往下卸货,很多小孩子甚至很小的女孩儿都在帮着干活。
村里没有可用的井,打到地下几十米也还是没有水,都是从外面花钱买,三十块钱一立方,只能用来生活吃水,庄稼地靠天吃饭,种点高粱、麦子、葵花籽,最企盼的就是老天能多下点雨,冬天的时候若能下雪,就把雪存到自家水窖里,每家每户一般都有这样一个饮水解困工程援建的水窖,平时基本上都是干的。
张校长介绍说,学校的老师基本上是一个老师教一个年级所有的课程,大部分都是大专毕业,一个老师带一个班孩子小什么都要管,平时都很忙,暑假休息期比较短,这次十一学校放假时间长,15号才开课,他们也能稍微休息一下。
在关桥中学每年都有厦门大学的支教老师在此教学一年,我们来得时候本想和他们见见面,可假期毕竟宝贵,他们也趁此机会去新疆采风游玩了,不好留下他们耽误了美好假期,也就错过了和支教老师交流的机会。
天色渐暗,双方互留了邮寄地址,方便以后邮寄书籍和其他物资,两位老师一直对我们表示感谢,不停的说:“对不起,大老远来到我们这里也没坐下来吃顿饭,回民的家庭也不好去打扰,让你们匆匆忙忙还要赶回去。”其实我们已经很满足了,让他们假期留在学校等我们已经造成不便了,怎好再继续打扰下去。
出了校门,不远处农家门口一位回族老奶奶抱着孙子望着我们,两个回族小孩儿长得很可爱,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奶奶对我们说她孙子正感冒,不停的咳嗽,院子就是黄土砌成的,门口用砖砌了几块,望进院子,什么农具都没有,空荡荡的。
分别之前,我们合了张影,还有很多话还没来得及说,很想去老乡家里看看,坐在回程的车里,西边的余晖透过厚厚的云层散射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我们相约一定再回到这里看看孩子们,带着他们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
(左二为马湾小学四年级班主任 左三为关桥中学张主任 右一为马湾小学张校长)
10月3日 清晨被远处清真寺喇叭里放着的诵经音乐叫醒,迷糊中静听着赞颂安拉的音乐和诵经在巨大空荡中的回响,虽然听不懂阿拉伯文,还是不得不被这种力量所征服。今天开始要全身心的去领略宁夏的西北风情了,一大早在对面的小吃店吃了些羊肉馅的包子和小菜,跟王师傅联系好,他将跟着我们去中卫沙坡头直至返回银川。
车行三个多小时来到期盼已久的黄河岸边,举目望去黄河水没有那么波涛汹涌,经过几次截流如今只是缓缓地向东流去,顺着黄河岸边走进沙坡头公园,右手边就是沙坡头著名的滑沙地了。
滑沙中心景区北靠包兰公路,南抵黄河,东至沙坡头底桂王河,西达与南岸大湾村相对的黄河西南岸,进入性很好,沙坡陡峻。浩翰无垠的腾格里沙漠,沙海莽莽、金涛起伏,由北面以不可遏制的凶蛮滚滚而来,到这里却突然而止,伏首在黄河岸边、香山脚下,形成了一个宽2000米、高约200米、倾斜60度的大沙坡,由此而得名沙坡头。
水依沙山流淌,河以沙山为岸,相互依偎,亲密相处。站在沙坡下抬头仰望,但见沙山悬若飞瀑,人乘流沙,如从天降,无染尘之忧,有钟鸣之乐,物我两忘,其乐无穷。
舍弃了缆车的方便,我们纷纷脱下鞋袜,光着脚走在温暖的沙子上,慢慢的向滑沙出发地爬去,每一脚都深入浅出,比起普通的登山更费劲一些,待爬到沙坡顶举目四望,黄河两个拐弯尽收眼底,坐在沙上慢慢的欣赏美景,此时若有爽朗的西北妹子高歌一曲就更加应景了。
滑沙没有想像中的惊险,有些用力不均的滑到中间居然停住了,借助双手的力量推着滑沙板前行,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人力滑沙。
这就是令我们终身难忘的第一次助学旅行,希望以后不论走到哪里,都能给当地的孩子带去一点希望和帮助,这样的旅行也会更有意义。
银川沙坡头沙湖
好漂亮的地方,再看一看图片,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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