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文雨 于 2011-10-6 18:02 编辑
前记:2011年10月2日、3日老赛带队一行13人,穿越了庄河老牛圈山和一面山。这是一群强驴,在我眼里是一群疯驴——对爬山和穿越有着偏执狂,两天穿越累计18个小时,夜晚仅休息5个小时左右。本人虽不情愿,但也非常佩服,佩服他们的精神,佩服他们的体力。活动非常精彩,图片已经由老赛牵头发出。现根据老赛领队的要求,结合本人老年的时需要,对两天的主要活动形成文字如下:
临近国庆,我早早就开始策划:要一个为期两天的活动,要走出大连市区,要露营。各大论坛翻阅,眼前一亮,穿越者论坛老赛组织的老牛圈登山穿越活动,满足我的“三要”条件,赶快报名。出发前,我已经想好了,游记是一定要写的,因为去庄河对我这样一个半新不旧的驴来说,是少有的远行,甚至连题目我都定好了——《我的第一露》,因为我的主要目的是利用这次远行实现长久以来对露营的渴望。可现在,我不得不改变主题,因为老赛,因为那十二头“疯驴”,原谅我用这样的字眼,因为没有别的词能更加准确地描述这群人,在这个词里我是含有敬佩之意的。
老赛领队,加我一共13个人,是10月2日早晨6点半从大连市内出发的。头天晚上我睡得很晚,因为想到露营,很是兴奋——终于可以不用看天棚,看吊灯睡觉了,终于可以躺着数星星数月亮了。车子发动以后,困意袭来,可兴奋不减,于是假寐,听其他人说话。原来除了我,他们十二个人是经常一起爬山的驴友,而且多是走过长线的强驴。 在众人热烈的交谈中,两个小时的行程,一晃而过。当车子在上于村的一农家院停好时,我知道西面正对着我们的这片山脉,应该就是通知里说的老牛圈山。从山脚下仰望,山上石头和树木交错掩映,在大片大片的绿色中,穿插着露出一些灰白的石头。主色调还是夏天的绿,柞树叶有的已经微微泛黄,枫树叶也有的已经变红。在秋日艳阳的直射下,绿叶鲜翠,似春天新发;黄叶明丽,似布新染;红叶娇艳,似血欲滴。在蓝天的背景衬托下,这片山挺拔峻秀。一切安排妥当,大约10点,我们正对着山的东面开始向山里进发。目的很明确,就是探险四个洞——天门洞、大葫芦洞、李槐洞、七杆洞,然后登主峰。
老赛和独享领队,梭罗和陇上收队。山很陡,在山脚没走几步,队伍就进入直接拉升状态。我是新驴,不能掉队,虽这样提醒自己,我还是落在了队伍的最后。没有路,乱石夹杂着泥土,踩不实。我正低头咬牙努力向上时,一块大石头滚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打到了我左腿上,干腿上顿时传来揪心的疼痛。眼泪刹那间涌上眼眶,我忍不住转身坐下。外裤被石头打破了,隔了衬裤,巨石蹭掉了我的一块肉和皮,有血在流出,伤口周围巴掌大的区域迅速青肿起来。真无名立即拿出创可贴帮我止血包扎。就这样回去吗?落下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美名”吗?我不甘心。我抬抬头让泪水流回眼底。微微一笑,走吧,没事的。半路上,伤口由于用力攀爬,继续在出血,透过衬裤一直洇到外裤,又管老赛要了两个创可贴粘上才好。后来的穿越证明,滚石,一直是两天登山最大的威胁。苍天啊,大地啊,我以我血荐青山!
在随后的穿越中我们始终是围绕探洞这一主题。有些树木掩映处,隔谷远眺似洞,可每每攀越到近处,却没有发现洞的任何蛛丝马迹。数次的失望下来,我们确信山上连一个老鼠洞都不会有了。于是众人开始将注意力转向吃。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传说是有野猕猴桃、野圆枣和野核桃的。可怜,老牛圈山真的是不配合,穿越沿途居然没有发现一个可以放到嘴里的果实,当然也没看到什么动物。在老牛圈山上,不管拉升、横切还是速降,路都是极端地难走,看西周,哪面都像路,而哪面都不是路。所谓路,要么是排泄山洪的大小活石头,要么是不知深浅的烂树叶子,要么是坑洼不平的杂草乱石,还有整块的大石头。山上树木极密,经常得低头弯腰;坡陡路峭,总得拄杖拽树,四脚爬行更是家常便饭。脚如果能踩到一个稍微平整点的地面绝对是一种奢侈。不知道登了几个峰顶,虽无洞无吃,众人仍兴致勃勃,无怨无悔。
午餐之后已是下午两点。主峰在我们南面稍微偏西的方向傲然耸立。登主峰,天黑前可能下不了山,可是不登主峰,会留遗憾在心间。众人没说什么,在老赛的带领下,慢慢地靠近主峰。虽说穿越费劲周折,但是老牛圈山回报了我们它最秀美的一面:两侧险峰拥抱;近处十几座小山,山肩相连山头独耸,在暮色里错落有致地站立着;远处群峰绵延,头映落日之余晖。众人惊呼仙境——此景只应天上有。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沉,我们试图找到下山的垭口,但几个方向屡试屡败。天就要完全黑了,在这深山老林里,对着林立的山峰,对着深邃的沟底,缺衣少粮——恐惧袭上每个人的心头。速降到山底,到山沟里再往外转——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于是,沿着山西面的排洪路,有同学开始下撤。老赛一直没说话,不停地翻弄着手中的GPS。“不行,方向不对。继续上,找路,从东面下撤”。很多同学都下了一半,尽管不情愿,还是爬了上来。遇到大石头,我们就攀岩,遇到树林子,我们就开路,大家团结协作,罕见的神勇,终于转到了东坡的泄洪道上。六、七百米的高度,沿着石头堆成的道,快速下降。天完全黑下来了,有同学点亮了头灯,斑驳的灯影沿着河道闪烁着、跳跃着。事实证明,老赛的决策非常正确,虽然河道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石头怆得腿疼脚疼,但是沿着这条路,我们最后一直走到了村子。
回到村里,夜色应经完全笼罩大地,村里灯光点点,夜空繁星闪烁,新月如钩。我们在院子里支起炉火,搭起帐篷,准备烧烤,露营。看看队友,一个一个兴奋无比,嚷着第二天还要去爬一面山,真是一群疯驴。我很累,腿也疼,我把睡袋铺到了火炕上农家女主人的身旁,睡觉是硬道理,暖和是硬道理,别了,我的第一露。
10月3日早晨,我们在农家简单吃过早饭,告别了善良美丽的女主人,8点多钟驱车来到了一面山附近的卢沟,准备爬一面山。这是活动通知上没有的啊,我情绪低落,头天的疲惫还未消除,伤口也隐隐作痛,又要爬山。告诉带好头灯,又要到几点?爬到哪儿去?还能出来吗?不腐败也就算了,也不能自虐呀!队伍对着主峰的正东面,向山里开拔。当走到山脚下时,出现了一大片青草地。阳光照耀下的青草地,野花一簇一簇地开放,期间有野兔慌慌张张地跑出。多美好!为什么不在这儿搭上帐篷,放上音乐?!我们可以跳舞,可以照相,可以游戏,可以野餐,可以小睡,可以看天,可以看山,还可以看小说。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浪漫,被这片秋日下的草地勾引着,发挥到了极致。所以我极不情愿地在队伍最后磨蹭着,试图能拉拢几个同学,试图老赛能回心转意。结果几个驴友觉察到了我的想法,没有一个愿意与我为伍,反倒都劝我去爬山。老赛居然毫不留情地对我说,快做决定,不能拖大家的后腿。不去就回村子里看车;去,就赶快走,上去了没有人能给你送回来。一群疯驴,我失望极了,但也同时被激怒了,好歹我也是头驴呀,不就是爬个一面山吗?两面三面又能咋样?走,我也跟你们疯,我回过头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青草地,毅然决然地跟着队伍向山上走去。
走过一小段,眼前的路就为石头和树林覆盖。左边山洪冲出的路,青石组成,前一天已经领教过,只是这一段更陡峭险峻,接近于直上直下。带着对青草地的留恋,对老赛的愤愤不平,我脱下外套,整理好背包,戴好手套,收好手杖,弯腰提臀,手脚并用,类似于猿猴,手脚交替点地,前扒后蹬,“嗖嗖嗖”地向山顶爬去。当然,脚底是有数的,否则石块滚下,对后面的队友威胁也是很大的。到达顶峰,极目远眺,天高地阔,我不禁发出“问庄河大地,谁主沉浮”的慨叹。队友们也都长久地驻足眺望,颇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之意。。
一面山是西南~东北走向。我们从正东登主峰后向西南一侧穿越。这天的穿越是美好的,尽管走了一段回头路,但是每到一个峰头,都可以远眺整个大地,收割后的玉米地、葱茏的果园、金黄的稻田都尽收眼底,远处还有一湾水库,在湛蓝的天空下,如宝石镶嵌,至美至极。我忘却了登山前的不快,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中间虽不时地要下到林子里,要走一些没有路的路,可是我知道只要上了山脊,都有秋阳高挂,都会心暖情畅,不论山的哪一面,都有赏心悦目、靓丽如画的风景。我一路上哼着歌曲,采了野花和红叶插在背包上,任自己一路轻狂张扬。看看其他人,也都走得健步如飞,满面喜色。身着水红色、蓝色、橙色、绿色、紫色、咖啡色……的登山装,色彩斑斓,如蝴蝶在这岭上林间上下翻飞,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看一下12众生相吧:
领队老赛,快准狠稳,王者风范; 完美大哥,双杖飞舞,健步如飞; 黑侠山林,从容不迫,闲庭散步; 人猿独享,上蹿下跳,飞来纵去; 真无名,统观大局,纳策谏言; 春虫虫,身轻如燕,不让须眉; 太阳花姐,灿笑如花,花容不改; 玉女晓月,美目流盼,淡雅大方; 侠女天然,凌波微步,神态自然; 长江之源,不亢不卑,不骄不躁; 总后陇上,背负重载,休闲自乐; 奇人梭罗,照相收队,淡定怡然。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2点半了。该往回走了。一个个全然不见疲惫之态,好像时间允许,他们会走到天边——真是一群疯驴。
回程的路线是首先下到半山腰,然后自西依次向南向东回到卢沟。先是穿过一片人工种植的松林。短针松树,排列异常整齐,枝干争先恐后地向上长,只有枝头见阳光处有树冠,下面的枝子随着成长都断断续续地枯萎断落,细小的松针变黄、落下、堆积,厚厚的一层,走在上面如在踩地毯上,软软的,闻着林间的松香,让人沉浸其中,浮想联翩。
穿出松林不远,出现一片开阔的草场。这是一片在半坡上的草场,绿草平整如毯,在夕阳下,洒上了一层金光。旁边溪流淙淙,背后高山松林,十几头黄白老牛悠闲啃草,一群白鹅摇摇晃晃走向溪水,几个放牧的半大孩子,在嬉戏着,恍惚间我们
好像进入了呼伦贝尔草原,进入了天山南北好牧场。
在穿过一片收割后的玉米地后,队伍进入了一片板栗园。这是一群年轻的板栗树,不高,结果不多,但是强壮、充满生机,有些大而丰满的果实已经袒露在外,有人忍不住伸手采下,咬开,甘甜。
途中我们进入一个村子,路过一片梨园,金黄色的梨子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压满枝头,有的还微微泛着红,充满诱惑。梨园兄弟看出了我们眼光里的意思,让我们去园子里自选,随便吃。“自个儿家滴东西不算哼么”,他用朴实的语言拒绝了我们的付款,甚是让我们感动。大部分村民们都是用热情和好奇的眼光对我们的到来表示关注和欢迎,有一大婶居然从院子里扒在墙头上对我们行注目礼。也有一赶车拉瓜的老大爷直言不讳:“喃们介不系吃饱了蹭滴嘛”。在一路口,我们小叩柴门问及“卢沟”走向时,屋里一老大娘身披老衫,迈动小步,左拉右牵地将我们送到村口小路,使我忍不住唱起“送军送到大路旁,军民鱼水情意长”。庄河人民的高大形象继歇马山庄后再次得到了印证。
终于在暮色降临时,我们回到了卢沟。心中涌起激动喜悦之情——两天里连续爬过两座大山,穿越了数十个峰顶。这十二头疯驴,是他们对山的喜爱,对爬山运动的喜爱,深深地感染了我,让我情不自禁地融入其中;是他们不畏艰辛,不惧疲劳,勇于挑战,敢于冒险的精神,带动了我,让我感受到登山的乐趣。这支队伍是团结的队伍,是勇敢的队伍,是强悍的队伍,没有人喊苦,没有人抱怨,没有人掉队。说这是十三勇士不为过,我为能与这群疯驴共舞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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