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 盔 之 情(二)
顺利中有曲折,曲折中有惊险,惊险中有乐趣,乐趣中见真情。这是我对这次穿越的简要概括。从整个行程来看是顺利的,圆满的,成功登顶,按预定时间完成了计划,重要的是全部安全归来。但过程是曲折的,曲折的山路加上曲折的登顶过程。最惊心动魄的是曲折遭遇了惊险,每每想起,令人脖后生风,肌肉紧张,后怕的感觉。可这一切经历了,就成了一笔财富,珍藏一生。
负重登山是个考验,冬季登山、未知的路线更增加了穿越的难度。不要向导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共识,潜意识中大家希望行程的不确定性带来的惊喜。山的那端究竟是什么,在登上那山之前,谁也不知道。或许就是这样的原因,在我们进山的第二个岔道口,我们选择了右侧人迹稀少的道路。第一个考验发生在F点(见老九行程图),刚刚费力爬上老牛背似的山脊,便遇到了石砬子阻挡。三思后,决定下撤至岔道口。60度的山脊,植被稀疏,两侧山谷陡峭,靠着仅有的几棵相距甚远的小树做屏障,一路滑了下来。这种情景下山时遇到很多,不仅对平衡能力是个检验,而且对裤子的耐磨性也是个检验。鸭蛋就是穿着“走光”的裤子从山林进入城市的,好在是冬季,里边尚有遮挡的保暖裤。
最惊险的路段发生在初四的午后。爬上一山头,前行的路线被一组大石砬子挡住(H点),仿佛如来佛祖挥手变来的石头,横亘在面前,考验着我们。老九和岩羊分别从南坡的不同角度探路均告失败。鸭蛋不甘心,卸下背包,从山的北坡硬性突破,在大家为她捏把汗的时候,鸭蛋的喜悦绕岩石传了过来“可以过去”。
这一段横切的道路分成两段,第一段是个45度的下坡。坡的右侧可借力的树木极少,坡的左侧是几十米深的山谷,少有树木遮拦,路面宽的地方只能同时放下一只半脚,且雪下石土相间,无法立足。野外试图用锹开道,却无法与冻硬的地面抗衡。岩羊带的绳索派上了用场,一头系在坡上的树上,另一头系在坡下的树上。野外率先垂范,承担系绳工作,在下去的过程中脚底打滑,幸亏借助手劲,抓紧了绳索,好险!
绳索系好了,但是这段窄路依然无法背包通过。于是,在10米左右的坡路上,四个人借助绳索分别找到相对立足的点位,另一个人在坡上递包,包的接力开始了。我在坡的最上段,鸭蛋把包递给我后,仅仅能够通过身前将包带送至岩羊的手中,而我必须抓紧绳子,爬到坡上,给背包让路,然后再下来。老九把全身的重心和重量全部放在了挡在后腰的绳子上,而身后就是深深的山谷。在传递包的过程中,野外的生水瓶滑落山谷……
第二段路应该有三、四百米长,除了坡度缓了以外,其他的难度依然,并且没有了绳索的依赖。我怀疑这条横切山腰的羊肠小道就是待到春暖花开之时依然难以行走,或许这根本就没有路,是借助积雪的力量,硬踏出的雪路来。这段路走得很漫长,很寂静。我们把重心放低,转移到靠近山坡的右侧来。前行的人踏雪刚刚走过,雪窝就无法支撑下一个人的重量。我是在一个青石板处遭遇险情的。好在下滑的脚踏在了小路下两尺左右的灌木树跟上。当我千方百计借助一块土块爬回原路上时,脚下的土块就裂开来,用登山杖轻轻一碰,就跌落谷里。头脑中一直闪现《天下无贼》中刘德华跌落火车的片段,想起葛优的那句话“不怕手抓风,就怕脚踩空”的台词来,那一刹那,我深刻体味到了这句话的分量。
到山顶聚齐的时候,鸭蛋一句俏皮嗑把这段路进行了总结:“这个侧切好舒服啊”,大家一笑了之。后来,再也没有人提起这段路来,或许它不存在于脚下,只存在于每个人的头脑中,只有自己才能诠释出其中的感受来。
经历了这次穿越,我实在无法用笔描述队友之间的感情,它不是惊天动地的,也不是催人泪下的,它只是自然的、朴实的、纯净的、发自内心的和心照不宣的。就象是登山过程中那个深深的雪窝,老九踩出来了,然后我们每个人都踏进过。这里承载着九队的责任,承载着大家的信任,承载着每个人的关爱,所以那样深,那样的实。在登顶后,打开手机,收到这样一条信息:“朋友是天,朋友是地,有了朋友可以顶天立地;朋友是风,朋友是雨,有了朋友可以呼风唤雨”。我不想说九队每一次为我和鸭蛋拉紧腰带的小事,不想说野外大哥把手当台阶,让我的登山鞋踏过的事实,不想说岩羊蹲在地上半个小时为大家焖了一锅香喷喷的米饭,也不想说鸭蛋不顾危险探路的感动。
我只想说,帽盔山,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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